年纪小小,心眼倒多,这点也很像她。
后来余姝启蒙,那手簪花小楷很折磨她,余羡经常偷偷溜过去教她写更为肆意的行书,写得放纵肆意,后来她兄长瞧见了能追着她打一路,骂她带坏小孩儿。
可最后余姝的字里还是有她的影子,半点磨灭不掉。
自从余氏覆灭,女眷被发配之后,余羡便相当于失去了她们的消息,她的手伸不到那样远的地方,就连王家她都很少能出去。
可在进入西北之前,她还是得到了不少亲眷在路上死去的消息,她的母亲,她的小侄女,她的其她亲眷,死了那样多,那个被她们全家宠得无法无天的姝宝呢?
她寻不到,可有时候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
一年半过去了,她心底都已经放弃希望了,她摆脱的方慈如也没有任何消息,她在心底甚至已经默认,她的小侄女也死去了。
可手上的字迹却是新的,甚至还有没干透的墨迹。
余羡的手有些发抖,她的眼眶迅速泛红,牙齿打颤。
可到底她没有哭出来,隻咬了咬牙问道:“人呢?那采花女人呢?”
自余家破败后她最需要的东西是理智,警惕骗她的人,警惕想拿她的身份做文章的人,警惕想让她万劫不复的人。
哪怕亲眼见到了余姝的字迹,她也不能乱。
指甲在掌心中扎出深深的月牙痕迹,霜降躬身连忙将她的手展开,“我已经让人问了,接花进来的蒲苇说她们瞧着是往观景台那儿去了。”
余羡问道:“是什么花?”
霜降:“是牡丹。”
余羡抿了抿唇,“为我收拾一下,从后山的密道走,去瞧瞧究竟是什么人。”
王家的观景台设在山崖边上,用了大理石磨旧做成树枝状的护栏,站在这里可以清晰瞧见辽阔连绵的远山,仿若一副绝佳的水墨画。
余姝站在护栏边,元霰第一回见着这样的景,有些好奇也有些兴奋,远处还有瀑布自山间落下,尤其漂亮。
她又点儿兴奋,“漂亮,太漂亮了!”
余姝站得有点累,便干脆席地盘腿坐到了地上,她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眼太阳,笑道:“是很美,到了日落的时候这里会更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