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排列齐整的文书散了一地,余姝的意识有些昏昏沉沉,她已经许久没有感受过傅雅仪了,似晚来疾风卷落的叶,又似骤雨淋湿的草,而她却被充盈得心头髮胀,忍不住的推拒。
傅雅仪将她抱回怀里,拍了拍她的背脊,收回了水润的白玉。
“不是还要出门吗?”余姝忍不住问道,气息有些不稳。
“晚几个时辰也可以,”傅雅仪哼笑一声,“去海边不嫌迟。”
余姝此刻心头的阴翳别说影响她了,就是想起都有些难,连带的心情都舒展了许多,能与傅雅仪调侃起来,“我以为我们应该挺着急的。”
“急吗?”傅雅仪扬了扬眉,幽深的眼底带着一抹狂妄,“涟水和赤水已经收入傅氏囊中,元霰收编下李氏旧部后会成为一支火器覆盖半数的强大队伍,若说要打出去可能有几分艰难,但要守住涟水和赤北不在话下。”
余姝高昂起脖颈,忍不住轻轻颤了颤身子,还要分心去听傅雅仪的话。
“皇帝以为蒋丛已经毁了我们手中所有的证据,现如今还不曾收到淮安总兵战败的消息,要做的第一件事大概就是为了永绝后患再去接触一下当初和他做交易的倭寇。”
“当然,前提是那些人还活着。”
“还活着?”余姝拥住傅雅仪的脖颈,整个人都有些脱力的挂在她身前,面色隐忍,“若都死了呢?”
“若是都死了那我就要重新想法子找证据了,”傅雅仪漫不经心的笑了笑,抬手替余姝抹去眼角溢出来的眼泪,“但是我猜老天还是比较照顾我们,在海外确实还有别的证据。”
“嗯?”
“前日京城传来消息,皇帝偷偷派了支船从天津港南下,你说他想去哪儿呢?”
余姝说不出要去哪儿,因为她的脑子现在已经成了一团浆糊,足尖都忍不住绷紧,哪儿还回答得出傅雅仪的话。
待她缓了良久,这才回过神来,说出了一个位置,“去东瀛?”
“真聪明,”傅雅仪唇角勾起一抹笑,替她别好散开的头髮后在她唇畔吻了吻,不是蜻蜓点水的吻,而是细细的唇齿间的厮磨。
余姝许久不曾感受过傅雅仪这般的作弄,有些承受不住。
傅雅仪的情绪向来起伏不大,话也不多,可余姝却总能从她的动作间感受到她的情绪。
于是她往后仰了仰头,离开了她的唇,笑意盈盈的问道:“夫人是不是想我了啊?”
她故意用了气音,语调甜得似蜜,眉眼间皆是调侃和勾引。
傅雅仪抬眸看她,指尖顺着她的下巴蹭了蹭她泛着红晕的脸颊,吐出了一个音节,“嗯。”
竟是就这样承认了。
余姝愣了愣,她与她对视,见到了傅雅仪眼底的那抹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