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桌面上的普纳希一顿,却到底没有抬头来,她垂眸看向桌面,此刻实际上她也是迷茫的。
这个世界不能不允许一个当过国君的人感到迷茫,她是个人,是个会难过会痛苦的人。
哪怕知晓自己明日醒来之后就要继续投入对权力和利益的斗争中,可她依旧有些贪念这一刻的平静。
又或许该说,在行宫中的几日,是她过得最平静的几日,平静得令她有些彷徨。
可余姝的声音继续传来,“能压抑本性坚定目标者,绝非常人。”
“普纳希陛下,或许有朝一日,你在后世的记载中也会是光辉璀璨的一笔。”
再抬头,普纳希面前已经没有了两人的踪迹,她用指尖瞧了瞧桌面,轻轻和着行宫外传来的曲调,不知为何,眼角落下了一滴泪。
她擦去了这滴泪,深吸一口气,终究是恢復了往日的平静从容,起身往自己的屋舍走去。
她还有许多事要筹谋,还有许多势力要收整,还有许多不守规矩的人要收拾,她不可能止步于此。
一时的安乐抵挡不过对权力的渴望,只有醉意里还能短暂享受片刻,酒醒之后她仍旧是那匹清醒的母豹子,随时准备撕碎敌人的咽喉。
第二日,普纳希收拾好了自己的行囊,和自己的手下汇合,出了魏人港。
傅雅仪、余姝、元霰、赵玉、念晰甚至还有南斗,她们在城墙边遥遥目送了她片刻。
从始至终,普纳希没有回头,她骑在马匹上,作男装打扮,和那几个好不容易汇合的手下朝她的下一个目的地走去。
此去一别,或许会是多年无法现世,这会是一条漫长而危险的路,可这里却没有人对她提出质疑。
直到普纳希的身影再也瞧不见,她们才散漫的步行回了行宫,也准备收拾收拾后就离去,她们也该前往自己的下一个目的地。
至于她们在此处收下的关于八座矿山开采权及使用权的字据,傅雅仪相信总有一日,普纳希能够给她好好兑现。
这两天因为阳了断了两天,骚瑞骚瑞
海上征途9
从天竺出发时,船队又多了数条船,大多是在天竺当地借人手给她们调遣过的商船,浩浩荡荡看过去,颇为壮观。
距离普纳希独自离去已经有了小半月,并没有任何与她相关的消息传出。
但是根据她行走的路线,傅雅仪和余姝猜测,或许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先去往自己的母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