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有点烦,她捏朝板的手捏得更紧了些,身后文史芸将她拽得紧紧的,出不了半步。
高台之上,魏清弭俯视众生,一览无遗,她颇为无趣的扫过大殿上吵得脸红脖子粗的朝臣,最终还是落在了最前方站得笔直的余羡身上。
一身绯红官服称得她本就颇为明艳的面容举世无双,不知何时余羡也抬起了头,与魏清弭对视,她骤然出列,手中捧着一份奏折,朗声道:“镇北将军,倪庚红,侵占良田农场三千九百亩,其幼子欺男霸女,强抢民女十二次皆被压下,大行四年,北境来犯,倪庚红假借不敌不得不撤后,向朝廷索要粮草三十万石,实际皆入了本人腰包,使得昌北四县百姓被屠戮殆尽,证据皆在此处。”
余羡的声音并不高,但喧闹的朝堂却安静了下来,徒留余羡一人跪在殿前,她伏身下去,扬声道:“恳请陛下严惩镇北将军倪庚红,以肃清朝堂。”
证据被魏清弭身旁的内侍官接过,一路呈上,魏清弭面容莫测,良久不言,殿下群臣在莫大的压力之下,连忙跪伏在地。
唯有余羡,在这样的压力下,缓声道:“太女殿下平定北境是实情,但情况究竟如何,怕是不好只听镇北将军一家之言。”
她们敢抢倪庚红的兵权自然会做好万全的准备,倪庚红的罪证早就在袖子里揣着了,魏雨璇的功劳,任何人都别想抹平。
“着镇北将军倪庚红进京觐见。”魏清弭缓缓道:“倪庚红离开北境的是日,由副将张公钥暂代。”
张公钥,依旧是魏清弭的人。
但魏清弭的意思显然是此刻暂不讨论此事,待倪庚红回京再说。
“陛下英明。”
又是一阵山呼海啸,早朝在这般紧张的气氛中落下帷幕。
京城的雪下得更大了些,魏雨璇回京回得悄无声息,最先去的地方是御书房,谁也不知她在里面和魏清弭说了什么,但里头却传来了奏折砸了满地的声音,最后魏雨璇额头顶着血走出,倪庚红被押解进京后直接进了京兆府,没有几日便被宫内发落甚至没有见到魏清弭,至于魏雨璇僭越夺取兵权的事,倒是不了了之了。
前段时日刚刚过了年,街上的年节气氛还浓郁着,魏雨璇随便挑了家熟悉的酒楼,里头的小厮见着了连忙恭恭敬敬的请了她上二楼厢房。
厢房里正是在自饮自酌的余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