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相如今可与我直白相见了?”
魏雨璇有些诧异。
她今日出门,收的是宋家的帖子,但想来也是,宋家代表的不就是余羡吗。
“太女太傅又为何不能与自己的学生相见呢?”余羡淡声道:“年节后见一面也没什么问题。”
魏雨璇给自己倒了杯茶,“您是想问我什么吗?在这儿?”
“这是西北余氏的酒楼,”余羡回答。
西北余氏,代表的是余羡,说明酒楼里谈话绝对安全。
“那您是想问我在御书房内如何从我母亲手中逃过一劫的吗?”
“用不着,”余羡摇头,“倪庚红不服管教,这位正愁没机会处理,咱们送上去的靶子,还省了她去查,倪庚红一死,张公钥立马上位正和她心意。”
“我要问的是,你准备好了吗?”余羡与她对视,“你经北境一役,控羽林卫大权,该得的封赏尚未到位,但也就这几日了,官爵不可能,金银财宝不够,那位要堵住悠悠众口能分给你的只有权。”
“从此,不可退,只能进。”
“且你要清楚,若你有军途,与你对标的会是元霰,百年难出的帅才。”
“我没有别的选择,”魏雨璇轻声说:“我等不了那样多年了,老师。”
窗外有雪花飘落,她伸手接了一片。
曾经握伞握笔的手也生出了茧子,雪花落下的这一刻便融化得彻底。
她已经等了许多许多年了,魏清弭权柄正盛,哪怕太女之位大概率非她莫属,那她也等不了那样久了。
“你想要什么?”
余羡突然问:“当初你与我合作,你说你想要一样东西,我曾以为是皇位,可现在却发觉你对皇位并不热衷。所以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魏雨璇笑笑:“大概是公道吧。我想要我的母亲还我一个公道。”
可这是天方夜谭的事。
魏清弭永远不会为过去发生的事反省道歉,她做一切都清楚明白,一个母亲拥有不爱自己的孩子的权力,但却不代表她拥有利用伤害她的孩子的权力。
可魏清弭本身就是个权力怪物,魏雨璇早已看清,她不可能向自己道歉,可她作为女儿也不可能单纯为了权力将这件事抛却。
她想要让自己的母亲失去些什么。
况且她还答应了傅雅仪,若她有朝一日登基,不会让傅雅仪失望,魏国的轨迹必然是依照她所期待的前行。
“公道,若是得不到呢。”余羡轻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