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杨周雪不愿相信,那么我便如她所愿。
好不容易从人山人海中回到了京城里,杨周雪往前走了两步,她漂亮的眼睛里浸润着剔透的水光,看一眼就能让人沉沦,她几乎是强迫着让我在喧闹声中和她对视,笑着道:“谢明月,你会永远站在我这边的,对吗?就像你刚才在园知大师面前无所谓我尊崇什么,对吗?”
明明是她态度强硬地要我给出个答案,可等待我回答地那一时半刻,杨周雪久久凝视着我的模样又像是奢求一个她从未妄想过的答案。
我理所应当地让她露出笑容。
我在这么吵闹,这么盛大而隆重的日子里仿佛重新认识了她,可我知道她依旧是一如既往的赤诚。
“对,你说的对。”
我语气这么笃定,以至于我都恍惚了一瞬间,下意识地明白自己许下了一个实践起来会有多么艰难的承诺。
但是杨周雪却心满意足地笑起来,她拉着我说要再去猜灯谜。
“你又要去护城河那边放花灯?”
杨周雪责怪似地看了我一眼:“猜对了灯谜得到的又不是只有花灯。”
我隻好笑着应承,被她拉着从一条街的街头走到一条街的街尾,又被迫在她实在是猜不出灯谜的时候给摊主塞了银子,让他给杨周雪一点无关紧要的提示。杨周雪也不是每个灯谜都猜的对,她的确并不是我和她不太熟悉时所认为的无所不能,她拿着那些并不贵重的小玩意儿,总算露出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与快意。
即使我明白,这些被她如此珍之若重的小玩意儿的结局会和那隻老虎娃娃一样。
只不过那隻老虎娃娃最后被不知底细的阿容还到了杨周雪的手里,而这些小玩意儿就不会被第二个阿容捡起来了。
这种认知总归是让我不太舒服,可我每每看向杨周雪的笑容,又会在心里想就这样吧。
做不过是一些并不值钱的东西,在杨周雪眼里可能什么都不是,我又何必总是开口叫她不开心呢。
等杨周雪终于扶着墙,扭头对我说她实在走不动的时候,我总算是确定她要准备回将军府了,便扬了扬下巴问道:“你这一堆东西要带进去吗?”
杨周雪一笑:“怎么可能呢?”
她环顾四周,脸上还有些因为激动和跑动而不曾褪去的酡红,看到那几个聚在一起的小孩,朝最中间扎着两个朝天辫的小女孩招了招手。
朝天辫兴高采烈地跑过来,被杨周雪塞了一大堆小东西,细细的两隻胳膊几乎要兜不住了,却没掩饰住高兴:“都是给我的?”
“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