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昏迷多少天了,再不醒就得灌药了。”
耳边的对话更清晰了一些。
“要把太子叫过来吗?”
“他不是刚走吗,应该没走远——你去叫,我在这里守着。”
清亮一点的女声这么吩咐着,我感觉到一隻温暖的手摸上了我的额头。
我顺势睁开了眼睛,对上了一双深绿色的眼瞳。
赫连
“你醒了?”少女十四五岁的模样,声音很亮,大夏话的发音有点饶舌,她说话时有些平翘不分,明显是不太熟练的模样,她指指自己的胸口,“我叫阿稚,是太子叫来看护你的。”
我没搭理她,只是用手撑着想坐起来。
“你不能动。”阿稚大呼小叫地跑过来,她按住我的手,示意我看向自己的腿。
我缓缓地垂下头。
被冻成青紫一片的膝盖看着格外可怖,上面插着几根针——想必就是我在梦魇中听到的那句“针灸”。
阿稚见我平静下来不再动弹,就跪坐在一旁,问我喝不喝水。
我摇摇头:“我这是在哪里?招待北陵太子的驿站吗?”
阿稚脸色一变,她还是太年少,城府太浅,一下就被我打了个措手不及:“小姐,你……”
“你不用叫我小姐,”也许是愤怒和悲哀都在那场大雪里消耗得干干净净了,我看着阿稚茫然的脸,慢条斯理地解释,“东宫的陈设不会这么简单,更不会招连大夏话都说不清楚的北陵人——我不知道你们太子是怎么把我从将军府带出来的,但是整个大夏对将军府的存在蠢蠢欲动的除了皇上和那几个皇子,也就只有在大庭广众下要求娶我的赫连狨了。”
阿稚脸色是“原来如此”四个大字。
我闭了闭眼:“所以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阿稚老老实实地回答,绿眼睛很漂亮,滴溜溜的打转,“太子要我来照顾你,说如果你醒了就让医官去叫他过来。”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元月二十日。”
我竟然在这里昏睡了十来天,皱了皱眉:“你们太子把我带到此处后还不动身回北陵吗?”
我不相信杨旻发现我不见了会不报官。
再怎么样,我也是他捏在手里相当重要的一颗棋,他不可能轻易放弃。
阿稚朝我眨了眨那双绿眼睛:“啊?”
我知道她也给不出理由,于是没再说话。
阿稚好奇地打量着我,似乎想从我的脸上看出什么,我微微垂眼,一副没有察觉到她探寻的视线的模样。
果不其然,阿稚忍了忍,最后还是没忍住:“你就不好奇我是谁吗?”
“你是观海阁的人,对吧?”
阿稚撇了撇嘴,一脸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