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从未看清她那个时候看向我的眼神。
“砰”地一声,我听到有东西撞在门板上的声音,把我还没不清楚的思路打断了。
我抬起头看过去,十七大概没做过烧水泡茶之内的精细活,他站在门口一脸茫然地看着我,茶壶里的水泼了出来,打湿了他身上的衣服。
我:“……”
我有些无奈地看着他,十七大概是有些怕了,他缩了缩脖子,把茶壶递给我。
我接过去后才发现茶壶里烧开的热水已经没了一半,没泡开的茶叶飘在水面上,白色的雾气从壶口处弥漫上来。
我将茶壶搁在桌上,见十七衣服上被茶水打湿的地方已经蒸腾起了白雾,不需要看就知道被衣服遮住的地方已经被烫得泛红。
我不欲为难他,便道:“你去后厨或者是柴房把衣服换了,再去找赫连狨那里的医官要点药把烫伤的地方处理一下吧。”
十七直愣愣地看着我。
我没搞懂他这是什么意思,便催促道:“让你去你就去,烫伤拖太久的话容易留疤——如果赫连狨不理你,你就跟他说是我让你找的……他选的这个住宅,却连治伤的药都没准备……”
我还没说完,就听到阿容的声音在十七身后响起,他话音里带着笑:“谢明月,你一个人自言自语什么呢?”
我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又来了,十七看到阿容的时候露出了一点局促的表情,我这才想起来是贮禾把他带回观海阁的,可贮禾和阿容的关系并不好,十七猝然碰到阿容,有些不知所措倒也是理所应当。
“你来这里做什么?”我有些不满,“怎么不从大门进来?”
“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翻墙练练自己的轻功。”阿容看了一眼十七,和昨天勾搭着十七的肩膀将他带出去一样,没露出排斥的表情,更没像十七那样一脸局促不安,而是对我道,“昨天你不是要我找医官给你带药材吗?我心里可挂念着这件事,这不给你带过来了?”
我这才看到他身后背着一个药篓子。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就过来,”我有些意外阿容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赫连狨回北陵过上了日理万机的日子,我以为你也会忙得脚不沾地。”
阿容笑道:“那也是他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刚刚一个人自言自语说什么呢?”
“没有自言自语,”我从阿容手里接过了药篓子,指了指一旁的十七,“刚才我让十七帮我烧水泡茶,他把茶壶给我送过来的时候不小心溅了自己一身水,我让他去找赫连狨的医官要烫伤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