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且寒浑身发麻,感觉全身的血都要凉了,惊诧地望向梁仲远。
梁仲远很欣赏她的恐惧之色,不疾不徐地说:“你那位爱人,父系这边是烈士后代,母系那边的杨家一门可以追溯到明代内阁,那一脉出过名臣、大儒、将军、名医,到了民国时期还是有名有姓的高门贵族,近代几十年没断过代,那十年里虽然破落了,却依然是一身知识分子的傲骨。当然我们也捎带着调查过她的信息,的确是个很优秀的人物。”
梁仲远突然倾身过来,一瞬不瞬地盯着面白如纸的温且寒道:“这样的女人,不论基因还是家教都是极好的,放到市场上也是千金难求的顶级货品。”
温且寒顿觉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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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啊,”梁仲远后倾回去靠在沙发上自嘲地笑了笑,“没办法,周家一门都是硬骨头,周召良这块铁板,我们高攀不上。”
温且寒提着的心略微松了一口气,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你们……太可怕了。”
梁仲远不给她松口气的机会,挑起眉毛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周召良今年年底退休,他本来能光荣退下来的,你猜他现在怎么样了?”
温且寒的心又揪起来,梁仲远轻飘飘地笑了一声:“周副厅长现在正在接受内部调查。你知道的吧,他本身还是督察长,结果自己临退休了要经这一遭。不信你问问你那位,看她爸爸最近是不是挺闲的,提醒你一下,周召良这个级别没有在退休前退居二线的说法。”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温且寒不敢往那方面想。
梁仲远面无表情道:“没错,因为你和他女儿的关系,他被人举报受贿并包庇温克伟。当然诬陷就是诬陷,境外帐户最终能查实不是他的,有没有包庇总能还他清白,但在这个关口上,他的退休,最终只能是一出顶着不清不白黯然退场的笑话。”
温且寒如坠冰窟,梁仲远还不肯放过她,半是得意半是惋惜地继续刺她。
“周召良的父亲在大年夜执行公务时牺牲,他入警后是从基层干起来的,调去边境好几年,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就在缉毒口兢兢业业,挨过刀、扛过棍、中过枪,家人被威胁过,女儿被绑架过,他一生功劳赫赫,光明磊落,最后却落到这般不光彩的境地,你说,都是谁害的?”
温且寒看透自己的懦弱和自私,她的心动摇了。
梁仲远不无嘲讽地觑着温且寒,话里带着几分蔑视:“人跟人就是不一样,假如周召良变节,你那位心上人绝不会像你这样瞻前顾后犹犹豫豫。老爸要坐牢,她会等他改造出来;老爸要偿命,她就去收尸。她的骨头,比你硬。”
“当然,这个假设没法成真。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腐蚀周召良,最终都折到了他手上。”
“其实,”梁仲远阴森森地笑了一声,“我们有另外一个更精彩的备用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