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近了些,附身去看书上的文字。
夜太黑了,窗外透进来的微光根本不足以照亮密密麻麻的文字。
纪惜桐的视线被泪模糊了。
陈郁推门出来时,已经感知不到纪惜桐的存在了。
她动作迟缓地给自己披上了那件开衫,做这一切时,陈郁冰凉的指节一直轻颤。
陈郁没去寻找纪惜桐,只是取出了抽屉里的相册带到了书房。
相册里夹着一张晚上助理带给她的黄色符纸。
陈郁揭开木质茶盏的杯盖,在它上方将符纸点燃。
明亮的火苗蹿了上来,琉璃一样的眼眸里浮动着轻晃的火焰。
火光熄灭的刹那,灰烬尽数落到了茶盏里。
徐姨不久前来添过茶,杯盏里升腾着袅袅的雾气。
陈郁指尖很快被烫红了。她将杯中的东西一饮而尽,夹杂着烟火味和涩感的茶水呛住了她。
她伏于桌面,努力压抑着咳嗽,指节蜷得很紧。
纪惜桐听到了她的声音,很快来到了书房。
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立在陈郁身后,看着她微耸着肩头,压抑着咳嗽。
“我不要紧。”陈郁撑起身,小臂抵着桌案,“不用担心。”
纪惜桐看到了桌上撒着的水,联想到了方才看到的没有一点雾气的盥洗间,心中明了了。
“你疯了吗?非要这么自虐吗!”
纪惜桐带着哭腔道。
陈郁听不到她的声音,只知道身后的人正在靠近。
能找到的办法陈郁已经都试过了。
不知道是冷水抑温、喝符灰水或者是摆放绿植哪一项起作用了,陈郁能看到纪惜桐朦胧而模糊的身体轮廓了。
“惜桐——”陈郁重重地咳嗽了声,唇角却是上扬的,“我能看到了。”
身后的黑影蓦的顿住了。
“坠江之后我看到的,包括我苏醒之后看到的,都不是梦。”
陈郁喃喃道:“你想让我忘记你,但你从来没有思考过,我到底愿不愿意忘记你。”
纪惜桐垂眸,不敢再看陈郁的眼睛。
她不是不想见她的阿郁,而是不能去见。
“我现在所做的一切落在监控里,无异于是个疯子,是个精神病人。”
陈郁喉头髮哽:“但是我清楚我到底在做什么。”
“惜桐。”陈郁哽咽着唤她,“你不给我回应,我会真的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你真的想让我成为一个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的疯子吗。”
说着陈郁翻开了厚重的相册,一张张边角泛黄相片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