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额头抵上了冰冷的墓碑,带着喑哑的哭腔道:“老婆,我们回家好不好。”
那天,她在墓园待到了很晚。直至管理员催促她离开。
回到家,宽宽正躺在纪惜桐的抱枕上,守在门口等她回家。
空荡的客厅里,茶几上的洋桔梗早已枯败。
陈郁没有换衣服,她就这样回到房间,躺在了她们的床上。
她就这样望着灯饰,从天黑到天亮。
她一连失踪了好几天,行尸走肉般窝在家里,除了给宽宽喂饭,别的什么也没做。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陈郁在冰箱里发现了纪惜桐临走时偷偷为她准备的蔬果,以及炒好的小菜。
它们安静地窝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塑料袋上贴着的标签表明了它们被买回来的时间。
蔬果早已变得干瘪,失去了鲜亮的光泽。角落里的小菜也已腐坏。
陈郁合上冰箱,背脊抵上了墙壁,缓缓瘫坐下。
这是纪惜桐死后,她第一次嚎啕大哭。
她哭到近乎崩溃,几乎气绝。
“惜桐。”她呢喃着她的名字,心痛到无法呼吸,“纪惜桐。”
……
“患者是肺源性心臟病及右心衰竭。”
“之前已经落水过一次了,有过肺部感染史。再加上长久劳累和精神刺激……”
“能从icu里出来已经很好了。”
“她还有精神疾病吗?”
“那真的需要好好注意一下了。”
再次睁开眼睛,陈郁又看到了惨白的墙面。
她僵硬地偏首,寻找着纪惜桐的身影。
“姐,你醒了!”陈聆俯身,眼眶红红的。
陈郁阖眸,不想再说话了。
“患者劳累,让她再休息休息吧。”一旁的医生劝导道。
隔着呼吸面罩,陈郁的声音轻且低哑,陈聆凑近了去听。
“你们出去吧。”她道。
“姐——”陈聆唤她。
“我想一个人。”陈郁敛着眸,疲惫道。
医生拍了拍陈聆的肩膀,提醒道:“不要给她刺激。”
陈聆终于起身,一步一步退到病房门口。
病房里安静了下来。
陈郁费力地偏首,看向了另一个方向。
“惜桐。”她低低唤道。
背着光的墙角处,纪惜桐的身影缓缓浮现。
她用飘渺如空气的指节扣住了陈郁的手,眸中覆着泪光。
“阿郁。”在陈郁听不到的世界里,纪惜桐哑声道。
陈郁目光涣散,她顿了许久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