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看守的第一晚,他摸进了那里,出于职业敏感,将桌面上的文件也拍摄了下来。
纪秉怀坐直身,从头翻起了那几张相片。
最清晰的那张相片角落里有两张增值税发票,仔细观察,能看清发票上的数字。
他放大了相片,看到了两串一模一样的发票编号。
嗡的一声,耳畔似是炸响了闷雷。
“这是伪造的……”纪秉怀喃喃道。
太阳穴胀痛得厉害,纪秉怀僵直了身,动作迟缓地站起来,在光线暗淡的房间里寻找着自己的手机。
他拨通了了解税务工作的朋友的电话,隐去了细节来求证自己的猜测。
朋友给出的答案是肯定的。
纪秉怀忽然有些迷茫了。
他想起了纪惜桐前段时间的叮嘱和一次又一次的询问,脑袋痛得厉害。
纪母推门进来时,纪秉怀正瘫坐在地上。
“你这是?”纪母忙扶他起来。
手机从他身上滑到了地板上,发出了重重的声响。
纪母帮他拾起,发现屏幕已经碎了。
“怎么了这是,身体不舒服吗?”纪母关切道。
“你有没有发现小桐她们这段时间都有点不对劲。”纪秉怀兀自道,“她们好像早就知道了什么。”
“你在说什么?”纪母觉得他说话牛头不对马嘴,“你是不是因为没休息好,脑袋又开始疼了?”
纪秉怀挣开她的搀扶,边往门外走边自言自语道:“我得打个电话问清楚。”
“这都快十二点了,小桐她们早休息了,你这个时候找她们干什么?”纪母蹙着眉头叫住他,“你有事先和我商量看看,这个点就不要去烦她们了!”
纪秉怀听到她尖锐的声音,如梦初醒般定住脚步。
他的佝偻身影隐在暗淡的光线里,显得很苍老。
“我总觉得她们知道点什么。”纪秉怀扶着墙壁,“二月初的时候她们就问我在查的事情跟税案有没有关系,那时候我还觉得她们问的莫名其妙,但今天在检查照片的时候就发现了端倪。”
他的语速很慢,足够纪母领会他的意思。
“你是说孩子们早知道你要查的东西了?”她问。
“你怎么不明白呢……”纪秉怀叹了口气,“我甚至都不知道我会查到什么,她们却早我一步知道了。”
“这怎么可能?”纪母脱口道,“除非她们会未卜先知。”
纪秉怀道:“我觉得是她们提前知道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