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纪惜桐正赤足踩在垫子上,纤细的小臂别在身后解着拉链。
“要我帮忙吗。”陈郁将药箱放在洗衣机上,迈步上前。
这件衣服在后颈处设计了拉链,虽然很显版型和气质,但穿脱不太方便。今早纪惜桐换衣服时,身后的这排拉链也是陈郁帮忙拉上的。
指尖相触,纪惜桐瑟缩了下。
“是要洗澡吗?”陈郁问。
“中午出了很多汗,不太舒服。”纪惜桐答。
“你先洗澡,等下我来给你上药。”
陈郁的指节垂了下来,洗衣机上的药箱重新被提起,她正要转身,纪惜桐却突然牵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衣领敞开着,露出了纤长白皙的脖颈,松弛的衣料亦遮不住精致分明的锁骨。
纪惜桐的眸中潋滟着水泽,带着几分乞求的意味。
“一起洗吗?”她道,“你背我也出了很多汗。”
陈郁微怔,继而轻轻挣开腕间的束缚。
“惜桐,我很清楚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陈郁道,“这是基于相爱的基础上的,为了你我甘之如饴。”
内心最深处被撕开了一道口子,夹杂着自卑和歉疚的血液汩汩流淌出来。
纪惜桐的手腕滑落,别在耳畔的发也散了下来。
“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她沮丧道,“我只能看着阿郁为了我付出,我什么都做不了。”
陈郁的眸色更加温和了,她揉了揉纪惜桐的发,空着的手抚上了她的脸颊:“照顾好自己,保护好自己,就是最好的付出了。不然我的努力就会变得毫无价值。”
她浅笑了下,继续道:“先洗澡,我在外边等你。”
陈郁中午回来得急,没来得及吃午餐。
纪惜桐洗完澡出来时,陈郁煮的意面刚好出锅。
这算是她会做的为数不多的餐品了,纪惜桐擦着发走近,陈郁已经给她的那一份浇上酱汁了。
“我先去吹头髮。”纪惜桐道。
“好。”陈郁颔首,解着身上的围裙。
几分钟后,陈郁便握着碘酒和面签来到她身边。
纪惜桐关掉吹风机,垂眸望着半跪着专心致志给她上药的陈郁。
相较于从前这个年龄段得她,她的发修得短了许多,散着时隻及肩膀了。
纪惜桐望着她年轻的面庞,眼前的画面和回忆里的重迭了。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陈郁的白发。
三十出头的陈郁喜欢用高强度的工作来麻木自己,经常加班到深夜。有时实在撑不住了,她会伏在办公桌上小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