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隻简单地拥抱了片刻,窝在陈郁怀里的那半分钟,于纪惜桐而言算得上是一生中最珍贵的时刻之一了。
“等小聆高考完,我看看有没有时间再过来一趟。”陈郁借着视线的盲角,亲了亲她,“你要好好的。”
纪惜桐在她怀里乖巧点头,头髮被蹭乱了。
机场的提示音响起,陈郁只能松开她。
戒指被拇指指腹顶到了指节最下端,陈郁垂下眼眸,不忍在着离别的时刻直视纪惜桐的眼睛。
她快步离开,没有回头的勇气。
不舍和决绝交织着,使得陈郁的背影显得格外落寞。
她终是回首了,一眼便在人潮中捕捉到了纪惜桐的眼睛。
似乎每一次的离别都是相同的,纪惜桐会目送着她,直至完全看不到她的背影——陈郁初次送她回家的那个晚上是这样,她工作后的每一次出差也都是这样。
陈郁朝她挥手,纪惜桐没有回应。
飞机升上云端很久后,纪家父母一左一右地夹着纪惜桐,陪她回去。
计程车上,一直望着窗外的纪惜桐回首时看到了纪母的手机屏幕。
她以为纪母在看什么电子小说,出声提醒道:“妈,你放远一点反而看得清。”
纪母听到她的声音慌忙熄了屏,将手机藏到身后:
“嗯,妈下次注意。”
坐在前排的纪父听到她们说话,搭着车座转身。
“小陈这趟……”说着他顿住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纪惜桐交着的指节,“这个戒指是小陈送你的?”
闻言纪母也看向了纪惜桐的手,反应竟比纪父平淡一些。
“我昨天看到也想问来着。”纪母道,“我看到小陈手上也有一枚。”
纪秉怀敛去了笑意,转而紧张地看向了郑兰。
纪惜桐面上虽然淡定,心却不可抑製地狂跳起来,掌心此刻已经闷出了薄汗。
她克制着微乱的鼻息,用尽量平静的语调道:“阿郁手上的那一枚,是我送给她的。”
纪母听完僵持了一会,似是在消化她的回答。
半晌,她别过头,摸着她和纪秉怀的婚戒,嘴巴张张合合,想说些什么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
纪秉怀慌了,先是看了眼面色平静的女儿,又立马关注起了郑兰的情绪。
郑兰别着脑袋,不想让父女两个看到自己的神情。
所有的事实都引导着她走向一直不敢面对的那个答案,郑兰不信也得信了。
她的女儿和陈郁都将戒指戴在了意味着热恋或者订婚的左手中指上,一模一样的款式所彰显的含义不言而喻。
郑兰刚才想要亲口问问纪惜桐,话到嘴边又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
孩子们隐秘遮掩了这么久,没有向他们说明,实际已经很尊重他们的情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