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承认夏馆是池家的了,却是出于想极力讨好一个可能出身显赫的人为目的,池不故觉得讽刺极了。
洲渚丝毫不给他面子:“夏馆是池不故家,那也得她做主,何时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来做主?”
黄长生的脸都笑僵了,他何曾给人赔过如此笑脸?!偏偏对方可能是他所招惹不起的人。
他也越发相信县尉的猜测,毕竟哪个没有背景的浮客敢这么理直气壮、趾高气扬地对他颐指气使呢?
洲渚见他竟然隐忍不发,便进一步试探他的底线:“再说了,我刚叫人来重建东舍,还没看到成果呢,我岂能离开?!”
“洲小娘子要重建这个东舍?”黄长生沉吟片刻,十分主动地示好,“小娘子不必费心,这漏泽园乃官府所设,这里的房屋破损了,自然也该官府出面修葺重建。这事便交给我吧!”
“哎,我可不敢,万一你建好了东舍,说是官府出的钱,不让我们住怎么办?”
黄长生没见过这么能挑剔找茬的人,真是个难伺候的主儿!
他忍着怒火,道:“不如这样,这钱由我私人出了,我会捐给天宁寺,指定了用于修建漏泽园的东舍。”
这样一来,钱虽然是他出的,名义上却是天宁寺负责的项目,他只能捞个功德,将来却无法以此为由赶跑她们。
洲渚的目的达到,憋着笑,摆出了一副瞧不上他的样子:“随便你,那都是你的决定,与我无关。”
“……”
黄长生带着一肚子的憋屈离开,不过,在还没彻底弄清楚洲渚的身份之前,他仍旧有些不甘心。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弄清楚洲渚的来历,可他跟县尉十几年没离开过南康州,除了每年会呈上一些总结一年政绩的文书给州府,再由州府转交到转运使那边去之外,再也没有别的机会接触转运使了。
他们甚至连转运使都没有直接联系过,更遑论汴梁那边的洲氏族人了。
县里,知县才当官没多久,必然不知道十五年前发生的事,且知县若不是没有背景,也不会被派来这边当官;县丞就更不用提了,虽是学究科出身,但宦海浮沉十二载,依旧只是一个县丞,混得比他还差!
到了州府那一层,他们接触京中权贵的几率倒是比县官大。不过,那知州吴师尹向来清高,不愿攀附权贵,因此在南康州当了八年知州,仿佛被朝廷遗忘了,这样的人,必定不会帮他们去联系洲氏。
至于转运司那一层级,小小县尉是没什么机会直接接触的。曾经县尉为了讨好转运使,特意派人送去一箱珍珠,结果险些被撸了官,因为朝廷已经下了禁止采珠的命令,他却顶风作案,是在违抗朝廷的禁令。最终,县尉又花了钱去收买别的幕职官,帮他说好话,他才得以继续当他的县尉。
打那之后,县尉便不敢再随便贿赂转运使那一层级的人了,毕竟没机会接触了解对方,乱拍马屁是容易拍到腿的。而他也熄了升官的心思,毕竟在这里当山大王也是挺好的。
最后,黄长生想到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