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下来后,与阮书西过往的开心一幕幕在脑海播放,她脸上笑着,心里却越来越难受,于是给自己找事情做。
看文献,看论文,总停留在开头,看每天追的连载小说,也提不起兴趣,最后开始收拾屋子。
把洗好晾干的衣服都收下来折迭好,把床单被套都换下来手洗,将地面都拖三遍,再把每一个角落都擦拭三遍……
天色就逐渐暗下来。
早上没吃完的水果、烧麦和豆浆,充当了晚饭。
夜晚躺在床上,身体是疲惫的,精神是充沛的,记忆是循环的。
如此往复一天又一天。
分手第四天,沈绿绒出门了。
曾经让她安心的家,逐渐在变得让她待不住,她第一次发现,原来一个人的时间,可以这么难熬。
走在熟悉的路上,那些与阮书西在这条路上的记忆,一幕幕浮现。
樱花盛开时,阮书西指着樱花,说她是自己命定的桃花。
樱花落下,绿叶繁密,她在树下说“我喜欢你,就会喜欢任何时候的你”。
还有那天,霞光笼罩下,她说:“师姐,当我碰触你以后,如果留下的都是开心的记忆,很久以后,当你再被碰触,跳到脑子里的画面也是开心的,那你周身的恐惧,是不是就能被替换掉啦?”
沈绿绒觉得脚步沉重,每迈一步,都需要消耗很大力气,好不容易走到办公室,整个人好像脱了层皮一样难受。
知道她今天会来,金玉兰早早过来等,看到她形容憔悴,双眼晦暗无光,哪里有与小阮分开后就好了的样子,明明更严重了。险逐府
“怎么这个样子?”金玉兰也顾不上她洁不洁癖了,摸她的额头,“是不是病了?哪里不舒服吗?”
沈绿绒没有闪躲,洁癖的难受完全被覆盖。
“我觉得这里很难受,”她的手捂住胸口,“我好像要死掉了。”
“呸呸呸,不准说这样不吉利的话!”金玉兰满脸愁容,但十分理解她现在的心情。
这样的心情,在丈夫出车祸后,她也有过,懊悔没有珍惜他在的时光,等不人省人事,才后悔没有早点看清自己的心。
沈绿绒吸吸鼻子,双目已经哭不出泪水了。
“既然这么难受,为什么要放她走?”金玉兰问。
沈绿绒沉默了会儿才开口:“可是,我也没办法和她在一起,那段时间我尝试过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之前可以,那晚之后就不行了。”
“听起来是你洁癖的问题,但你祝阿姨给你做谘询,你为什么不配合?既然不是感情出了问题,是你洁癖的毛病,你配合祝阿姨治疗,一起找出问题所在,解决不就行了?为什么不配合?还要骗小阮?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沈绿绒被数落得一言不发。
“别不说话,你给我一件一件回答。”
沈绿绒鼻头红红,手捏着衣服下摆,看着地面,说:“我觉得好不了了,它就是会一直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