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国除了挖矿,就是修修矿灯和电线。这么点小事儿,是个人都能干。
现在矿上不忙,少他一个不少,多他一个不多。但作为组长,放不放人,他说了算。
想把李建国弄走,不过他这关可不行。
夏晓梦当然知道丁友顺的意思。来之前秦主任特别交代过,这个丁友顺,别的不看重,就爱钱。
只要钱到位,一切都好说。
在夏晓梦看来,这种人是最好解决的。
可问题是,她要花多少钱才能把事办成呢?钱给少了,人家不愿意;给多了,万一丁友顺是个贪心的,就会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
秦主任可是说了,这笔钱属于额外支出。公社不给报销,只能他们大队自己拿。
所以她必须争取,用最少的钱把事情给办成。
“丁组长,您多费心。”说着,夏晓梦微微一笑,拿出一个红包递了过去。
丁友顺打开红包一看,发出一声冷笑。
“小同志,李建国同志可是我们这的骨干。你们想跟我借人,总要拿出点诚意来吧。”
夏晓梦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冷笑了一声。
她的红包里整整放了五十块钱,可丁友顺还嫌不够。看来,自己是碰上贪心的了。
敌人的敌人
夏晓梦眨巴眨巴眼睛,“看来丁组长对这个数字不太满意,要不,您说个数?”
丁友顺笑嘻嘻地比了个一。
田满仓满脸震惊,“一百?”
丁友顺摇了摇头,“是一千。”
此话一出,田满仓和陆雪华都愣住了。
褚洪刚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你丫怎么不去抢啊?”
只有夏晓梦脸上还带着淡淡笑容,“丁组长,一千块钱多了点吧?秦主任可说了,这笔钱,他不给报销。
我们一个村子,也负担不起啊。”
丁友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打断了夏晓梦的话。“小同志,你用不着跟我哭穷。你们大队能办的起砖厂,就说明你们不差钱。
退一步说,就算你们现在没钱,等砖厂建起来,也有大把的钱赚。我这点小钱,又算的了什么呢?”
没等夏晓梦说什么,田满仓苦哈哈地站了起来,“丁组长,话是这么说,可是一千块钱实在是太多了,我们实在是拿不起啊。
要不您看这样行不行,您先让我们把李建国同志带走。等砖厂建起来了,赚了钱,我们再把这一千块钱给您送过来?”
话音刚落,丁友顺就笑了。
“田队长,您拿我当三岁小孩儿是吗?人都让你借走了,你还能给我送钱来?这事儿要是换成是你,你信吗?”
丁友顺皱了皱眉,不耐烦地拿起安全帽。
“我还有事,就不跟你们墨迹了。你们自个儿掂量掂量。要是行呢,我现在就给你们开手续。
当然,你们也可以回去考虑考虑,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出了这个门,再想回来,那可就不是一千块钱能解决的问题了。”
说完,他戴上安全帽走了。
办公室里没了人,夏晓梦几人也不好再在里边呆着,也都跟着出了门。
事情办得不顺利,田满仓黑着一张脸。褚洪刚却在想着怎么才能揍丁友顺一顿,给老大出出气。
刚出门,就看见一个工人跑到丁友顺旁边,“丁组长,你可出来了。上边已经催了好几遍了,让把厂子里的费煤渣给处理掉。这东西太占地方,新挖上来的煤都没地方堆了。”
丁友顺没要到钱,心里正窝着火呢,抬手就打在工人的帽子上。
“你特么的是死人呐,不会告诉他们我出去了?这些废煤渣都在这儿堆了夺长时间了,别人都解决不了我能有什么办法。爱找谁找谁去,少特么烦我。”
说着,他抬起脚又踹了那个工人一脚,这才走远了。
“呸,就一个小组长,神气什么?”李大宝揉了揉被踢疼的屁股,对着丁友顺的背影吐了一口痰。
看到这一幕,夏晓梦转了转眼珠走了过去,给李大宝递了根烟。
“同志,抽根烟消消气。领导嘛,总有气儿不顺的时候,你也别太往心里去。”
李大宝接过烟,一脸地不服气。“他算个鸡毛的领导。要不是给上边塞了钱,他连个屁都不是。”
这两句话算是说到褚洪刚心里去了。
就是嘛,一个小组长也敢说自己是领导。真拿自己当根葱。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他立刻划了根火柴,把烟给李大宝点上了。
李大宝吸了一口烟,心情终于好了些。他转头在夏晓梦几人身上看了一圈,“你们不是我们厂子的,来这儿是找人的吧?”
夏晓梦微微一笑,拍起了马屁,“同志您可真聪明,一眼就看出我们是来找人的。您认识一个叫李建国的工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