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明途送完翩然后,又折返回到了明珠的公寓楼下。
高级公寓的安保哪怕面前是曾经“兰城半边天”的大人物也得老实登记个人信息。
熄了火,纪明途下车倚在车上抽烟。
翩然的一番话把他这些刻意用远距离企图淡忘的过往又血淋淋地展开在眼前。
有多么洒脱才可以做到移情别恋,又有多么爱才能达到旧情复燃?
在沉明珠的感情里,纪明途做成了前者,至于后者他失败了,而那个叫做宋长清的男人都成功了。
初恋的分量有多重?五年前的纪明途不屑一顾,不如一颗十五克拉的钻戒套牢女人的灵魂;
前夫的胜算有多大?现如今的纪明途踌躇不前,和死去的人比较分量,十五克拉也会被嘲讽自不量力。
他不知道自己和沉明珠如何走到了今天的这个地步,或许那十八年的婚姻中的某一天是一个预示,只是他向来傲慢地选择无视了。
是第一次见面时的那支闹乌龙的圆舞曲么?还是世贸中心双子塔车库爆炸未完成的心愿;是被误会的亚当夏娃吞食禁果?还是彼此猜疑导致驶向单行道谁都无法回头。
抑或是,在更早的时候,那一封封家书中,他看着照片里的脸,回信的笔下突然加入了关于她的着墨。
那一夜的思考,一地的烟灰给不出他想要的答案。
晨光熹微,纪明途掐灭了烟驶向了一处写字楼。
优雅的前台拨号向她的雇主汇报,然后引着他在走廊尽头的木质门前停下,他没有按照耐心等待的提醒,拧开把手与里面刚起身的男人四目相对。
“请请进?”司尔年松了松领带,“在我今天第一个患者到来前,纪先生只有十分钟。”
纪明途掏出钱包拿出几张纸钞塞入司尔年西装外套的口袋里,径直走向窗边的沙发坐下:“心理咨询费,现在开始,我是你的客户,免了弗洛伊德那一套。”
“其实,我是荣格信徒”司尔年走到他对面坐下,儒雅随和,“咳,碰到了什么问题?”
“我曾经狠狠唾弃过她的灵魂。”
纪明途开门见山,惹得司尔年都不禁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