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礼结束,李凤璟便换上了储君规格的衣袍,礼官吟唱完毕,接过圣上的太子印受百官跪拜,方才算礼毕。
“臣拜见太子殿下。”
随着几声高呼,文武百官跪了一地,贺若真便在一众臣子重格外显眼,她不必跪拜,只立在最前方微微颔首,平日空荡荡的耳垂多了一对白玉耳坠,随着她的动作小幅度的晃了晃。
李凤璟看见了,不远处的皇后也看见了。
前者满心欢欣,后者眼中却浮现一抹震惊,久久不散。
那对耳坠
她曾在阿璟宫中见到过。
师徒送礼乃平常事,但耳坠却并非是合适的礼物。
虞皇后手中的帕子紧紧攥成一团,其实早在几月前她便已有所怀疑。
那时她问阿璟可有心仪的姑娘,阿璟极快的看了眼国师,虽然掩饰的很好,但作为过来人还是窥见了些端倪,后来阿璟求了陛下要去国师府学习,她本想阻止,可又怕是自己多想,如今瞧着那对耳坠她心中才真正开始发慌。
朝夕相处三年,又都是正好的年华,生出情意也说的过去。
可偏偏,他们万不该有别的情愫。
虞皇后越想心越凉,但这种场合她只得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想着待大典结束再好好问一问。
东宫
宫宴结束后, 李凤璟褪下一身繁琐的华服,换了件轻便的锦袍快步往殿外走。
“殿下,您这么晚了要去何处?”
三尺踩着小碎步跟在后头问道。
“出宫。”李凤璟上扬的语调, 代表他此刻的心情极好。
他与师父约定好了, 今日典礼结束去护城河放河灯,以表庆祝。
算起来, 这可是他们第一次正经的约会。
李凤璟三步并作两步, 只恨不得立刻飞奔到护城河。
但他方才踏出东宫,便见帝后并肩而来。
李凤璟微微一怔,短暂的停顿后笑着迎了上去, “父皇, 母后, 这么晚了你们怎么来了。”
帝后并未作答, 圣上目光暗沉的盯着李凤璟,脸色极其难看,虞皇后眼底亦是万分复杂。
李凤璟很快就嗅出了几分不寻常,他敛了笑容道,“可是边关出事了?”
不等帝后开口, 李凤璟便否决了这个想法。
边关出事父皇应当在前殿召臣子议事,并派人请他前往,而不是与母后同来东宫。
没有仪仗,只带了贴身心腹。
这是家事!
圣上重重一哼, 携着皇后进了东宫。
李凤璟看着帝后的背影没来由的感到心慌,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跟了上去。
李凤璟进殿时宫人都已经退下了,他环视一周没有看到三尺, 心中的不安愈发浓烈。
他自回京后便没再闯祸, 唯有一桩难道, 父皇母后知道了什么。
李凤璟上前正要行礼便听圣上怒喝,“跪下!”
李凤璟眉眼一沉,他过往闯祸无数父皇都从未如此严厉过,且就算父皇罚他,母后也会为他求情,而今日从进殿到现在母后未说一句话。
所以真的是因为那件事!
李凤璟握了握拳缓缓跪下,而后便听头顶传来圣上怒气腾腾的质问,“你可知国师是何身份,你竟敢竟敢!”
圣上许是气的太甚,一句话没说完就闭上眼深深的吸了几口气。
虞皇后一边伸手替圣上顺气,一边不动声色的打量李凤璟。
果然是因此。
李凤璟闻言双拳握的更紧,他一直都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这么突然!
他半低着头,心思转的飞快。
父皇母后是怎么知道的,又是何时知道的!
虞皇后见他如此,心彻底沉了下去,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意,“阿锦,你你当真对国师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她原本想避开陛下自己来东宫,可没成想才出宫便碰到了陛下,陛下对她太过了解,她瞒不过,在陛下的追问下她只能如实说。
陛下听完她的怀疑当即就冷了脸,但陛下认为若好言相问便是真的阿锦也不会说实话,所以圣上才用了这个方法诈一诈阿锦,谁曾想竟当真诈出来了。
李凤璟闻言抬头看向虞皇后,这才后知后觉明白刚刚那一出是在诈他。
父皇母后或许是因什么起了疑心但并没有确认,而他刚刚的反应,便是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