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到最后,洪秀儿躬着身子,把脸埋进了□□,带着哭腔道:“我知道这些人都不是他,但我就是忍不住……”
李得苦终究也没忍住,叹了口气,仰头望着星辰夜幕。当时险些就一股脑儿把师父的身份说了出来,依着洪秀儿的性子,怕是要提着刀连夜去寻师父,当面问个明白了。
回到酒楼,尚坐在桌边的仅剩李长安,马义趴在桌上,洪高虎睡在了桌底下,时不时囔囔两句梦言,说的是北契语,李得苦也听不懂。
见她一脸苦闷相,李长安打趣道:“怎的,让那小妮子欺负了?”
李得苦摇摇头,李长安也不急着追问,只等李得苦沉默了半晌后,道:“师父……您是不是有心仪的女子?”
李长安挑了挑眉,“你何时与那妮子这般要好了?竟帮着她来打探师父?”
李得苦又摇头,抬眼看着李长安道:“洪秀儿说她想明白了,世间山林千千万,不能隻吊死在一颗歪脖子树上。师父,什么是歪脖子树啊?”
李长安嘴角一抽,“她这么与你说的?”
李得苦点头道:“一字不差。”
李长安苦思冥想了半晌,“歪脖子树嘛,就是……”忽然她话音一顿,侧目朝外看去,继而笑道:“歪脖子树来了。”
李得苦顺着目光看去,只见门外立着一人,手持一柄不输不公的古剑,衣着打扮与中原剑客大同小异,样貌比虎头帮的青年剑客谢时尚俊朗几分,可周身溢出的气势却不是青年剑客可比拟的。
第一眼,李得苦便毫无缘由的笃定,此人定是个高手,且是高手中的高手。
李得苦所料不差,此人正是君子剑伍长恭。
伍长恭未走近,隻道:“我家公子想与阁下见一面,就在街角马车上。”
李长安转头瞥了一眼斜对面停靠的马车,李得苦未归前,那辆不起眼的马车便停了那里。李得苦有些不安,紧紧的盯着师父。李长安轻描淡写的看了她一眼,便起身朝外走去。
伍长恭驻步在一丈开外,李长安独自走到马车前,见座驾上也没人,便径自掀开车帘,钻了进去。
李得苦心头一紧,紧盯着那辆马车,不敢有半分松懈。谁知,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李长安就从车上下来了。随即伍长恭跳上了座驾,马车缓缓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