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寒沉吟半晌,抬头问道:“先生,其实你们都明白,最适合去议和的人是李长安对不对?”
卢八象但笑不语。
行至宫道尽头,卢八象停下脚步,朝姜岁寒作揖道:“殿下,留步。”
姜岁寒微微颔首。
起身时,卢八象犹豫了片刻,道:“殿下,日后这些话可就不能再与微臣言语了。”
姜岁寒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仍旧掩饰不住眉宇间的落寞,轻声道:“本宫知道。”
何谓孤家寡人,这便是孤家寡人。
高岭之寒,独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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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神殿。
来人裹着春寒立在龙榻前,女帝眉头微蹙,甚至不愿多看一眼。
许久都没等到那一声“平身”,姜松柏也不敢起身,一直躬身执礼,斟酌良久才小心翼翼道:“父皇,儿臣愿随军出征伐越。”
半晌,头顶也未有动静。
姜松柏正欲再开口,忽觉额头一阵剧痛,便听见脚边有重物落地的沉闷声,她身形摇晃了两下,咬着牙勉强站稳,顾不得擦拭流进眼里的鲜血。
只听女帝冷冷道了三个字:“捡回来。”
姜松柏缓缓蹲下身,当手指触及那个重物时,猛然一颤,愣在当场。
当初从妙山峰带回来,一直被她小心藏匿的武皇神玺,此刻上面沾满了她的鲜血。
女帝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她跟前,弯腰拾起神玺,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神情呆滞的女儿,冷声道:“姜松柏,朕说过,是你的朕都会给你,不是你的你若强求,朕绝不轻饶。”
姜松柏双膝跪地,额头贴在冰冷的地面上,鲜血蔓延出一小滩,倒映着女帝面无表情的脸孔。藏在袖袍里的手一点点握成拳,用力到指节发白,但她的嗓音出奇的平静:“儿臣,知错。”
女帝轻哼一声,走回龙榻前,背对着她沉默良久,又隻道了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