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姝第一回见着拓丽这样正经且肃穆的神情,与她身后的兵众仿佛融为一体,目光锐利,抬手一挥,众人打马向王宫而去。
今日本该是休沐,可连日来任野婧的高歌猛进令妲坍王勒令所有官员皆住卧于王庭中,不得离去,他发下无数道批驳任野婧是谋逆反贼的文书,却已在先入为主的各方前失去效力,归顺任野婧的城池尤其还要对外宣称接收到的为伪造文书,这更令妲坍王气得在大殿上发了好一阵火。
昨日任野婧快到坍元城前的消息早就传到,可按儿在拓丽这处密会后便奉大皇子之令点了兵力前去拱卫王庭,而这张王牌也成了拓丽顺利扣开王宫大门,几乎没有任何阻拦地杀到大殿前的底气,并且成功在午时之前围住了整个议政殿。
她站在气派的议政殿前,仰头看向头顶那书写的“浩然正气”几个鎏金大字,对身旁的余姝说道:“小时候我也被爷爷抱过,他指着那几个字告诉我,让我今后做个正直有底线的人。”
“我母亲颇为肆意,不愿成亲,一个人生下我后便继续征战,那时候我被王室宗亲偷偷骂过没爹的野孩子,是爷爷牵我到议政殿前对我说他的金枝玉叶用不着什么爹,正好他喜欢孙女,让我别叫他外祖,便称爷爷最好。”
“可是他知道我摔傻了的时候很开心,知道大伯将我卖去为奴后不发一言,知道大伯克扣我母亲前线粮草后轻轻放过,”她轻声说:“现在他不是我爷爷了,我不用留情了。”
拓丽说这话时,面上的神情很冷,带着极度的决然。
这一刻她不必再为了母亲而伪装痴傻,可以尽情在所有人面前展露自己平日里被收起的獠牙。
她的脸上沾着刚刚一路杀过来沾染到的血,却站得前所未有的笔直,一隻手搭在剑柄上,干脆地往大殿中走去,她的身后跟随的是身形高大的可按儿和属于她的一队私兵。
殿中的妲坍王和大皇子被捆在了一处,其余的大臣大多被束缚着跪在地上,拓丽从他们身前走过,缓缓走到了妲坍王身前,笑了笑,“孙女知道爷爷被大伯所挟持,特奉母命,前来护驾勤王。”
大皇子见着了可按儿哪儿还不知晓自己遭到了背叛,挣扎着怒吼道:“我哪里对不起你!你竟敢背叛我!”
可按儿的面上满是严肃,义正言辞道:“可按儿誓死效忠王上,听闻王上为大皇子所挟持,特来护驾勤王。”
妲坍王苍老的脸色黑了个彻底,咬牙道:“我未曾被挟持过。”
拓丽闻言一刀刺进了大皇子的大腿中,顿时鲜血喷溅,她朗声道:“爷爷,你不要害怕,胆敢挟持你的乱臣贼子已然待法,母亲马上就能攻破大伯设下的防线前来护驾!”
与她话语一同出现的,还有大皇子的哀嚎,他恶毒而怨恨的目光望向拓丽,痛得说不出话来。
拓丽却走近了几步,咧了咧唇角,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声音说道:“大伯,这是你算计我的利息,咱们之间还没完呢。”
“竖子尔敢!”妲坍王瞳孔微缩,气得胡子都颤了几颤,“你们这是谋逆!”